高楼“停建”真要来了?“新规”下,超高层建筑迎来“责任制”
更新时间:2021-09-22近日,住建部在官网发布《关于加强超高层建筑规划建设管理的通知(征求意见稿)》,《通知意见稿》提出,接下来将严格控制建筑高度,以城市人口基数对建筑高度制定“新限高令”:常住人口300万以下的城市,严格限制150米以上的超高层建筑,不得新建250米以上超高层建筑,常住人口高于300万以上的城市,严格限制250米以上超高层建筑,不得新建500米以上超高层建筑。
对比2020年4月27日住建部和发改委联合发布的《进一步加强城市与建筑风貌管理的通知》来看,过去主要按照城市级别进行高楼高度进行限制,对于一定要建设高楼的情形,需要得到充分论证、集中布局、消防救援安全论证等多方面考虑,并且需要上报至省乃至国家层面的住建部备案,也就是说过去只需要确保布局合理、安全即可新建超高层,然而现如今,明确规定将针对不同人口基数的城市,进行对应级别的高楼高度限制,并且本次《通知意见稿》还明确提到,将实行超高层建筑决策责任终身制,也就是说,未来建设超高层,无论是否符合规定,决策人都对审批和论证承担相应责任。
除此之外,还明确两种不得新建超高层的情形:一是历史文化街区、历史地段、世界文化遗产及重要文物保护单位有影响的地方,此类地块不得新建超高层;二是老城旧城的开发强度较高、人口密集、交通拥堵地段,不得新建超高层。虽说这只是“征集意见”,但对于高楼的调控其实有进一步收紧的趋势,一般情况下,国家在作出重大决策前会综合对比“利与弊”,再制定相对应的倾斜政策,比如当下房价较高、城镇户均住房套数较大时,出台了一系列遏制投资房产的政策,又比如全国房企负债较高、房地产市场存在不规范时,出台了一系列规范行业和控制楼市风险的政策。按照近几年对高楼的调控趋势来看,高楼“停建”可能真要来了,究其根本还是在于高楼的“弊端”已经显现,总结起来主要有3点:
一、超高层建筑过分累叠“投资高度”,忽略了“投资宽度”。
据统计数据显示,平安国际金融大厦(600米)、重庆国际金融中心(470米)、上海中心大厦(632米)、中国尊(528米)、武汉绿地中心(636米)总投资分别达到90亿元、100亿元、150亿元、240亿元、300亿元,这些城市均是超高层标准,并且这些建筑大多超出了原始预估投资额,尤其是中央电视的总部大厦,大楼建筑最初的预算为50亿元,最后实际投资预算却达到200亿,翻了近4倍,因为投资超出预算或其他项目资金无法跟上步伐,不少超高层建筑被迫停工延期。
比如武汉绿地中心,从2010年12月8日正式开工,原规划高度是606米,2012年更改至636米,有望成为中国第一高楼,后续被报道出“净空管控”等因素频繁改规划,导致工期一拖再拖,也有业内人士认为,资金才是主要的停工因素,2019年绿地控股的销售目标是比2018年高出15%—20%,而实际上,在绿地控股发布的前三季度报表数据中,销售额同比下滑了12.1%,不仅没有实现销售额按既定目标增长,反而出现下滑,导致资金紧张进而打乱施工计划。
针对国内大部分超高层,都需要斥巨资才能完成建设并投入使用,这对投资者而言是一大考验,大部分投资者都不止一个项目,建设超高层往往会挤压其他项目的投资,同时资金还会侧重于流入超高层,这样一来,超高层的“投资高度”不断累叠,企业反而忽略了“投资宽度”,一旦资金运转脱节,或许还会影响到其他项目的正常交付。
二、高楼虽然提高了土地使用效率,但缺乏长期安全性和稳定性。
进入到21世纪后,全球都在提倡节能减排,土地作为不可再生型资源,提高土地使用效率尤为重要,从农村搬进城市、从低楼搬进高楼都能有效提高土地使用效率,通常情况下,容积率越高,对土地的使用效率越大,超高层的高度目前在房地产属于最高级别,自然土地使用率也最高,然而提高土地使用率的同时,却未能完全顾及到高楼的长期安全性和稳定性。
比如深圳华强北第一高楼赛格广场大厦就曾发生过一次震颤,震颤的主要原因是多种因素的叠加,在一份由广东省应急管理厅发布的情况报告中,专家分析震颤的主要原因是由于风、地铁运行和温度的影响,两条地铁从楼下经过,前后两天温度相差8摄氏度,对钢结构影响较大,随后专家证实,深圳赛格大厦系上下震颤而不是左右摆动,主体结构安全,内部结构坚固,各种附属设施完好,随后专家又给出建议:下一步可以考虑安装阻尼器以提高防风防震能力和舒适度,阻尼器被称为“定楼神器”,它可以削减高楼晃动,帮助超高层建筑保持楼体稳定和安全。
事实上,无论高楼是否存在真实摇晃情形,都应该出于安全的考虑限制甚至停止高楼建设,毕竟晃动还有逃生的可能性,当面临地震、洪灾、火灾等自然灾害时,高度越高的高楼,逃生难度和救援难度都越大。
三、超高层建筑投资回报率低,空置率高,易造成建筑资源浪费。
通常情况下,超高层主要用途以写字楼办公为主,而写字楼的建安成本在6000元/㎡—9000元/㎡,若按照10%/年的投资回报率计算,租金范围在1.64元/㎡天—2.46元/㎡天,这是从房企作为投资者测算的结果,事实上,就目前局势结合空置率而言,写字楼的投资回报率显然有些“扛不住”,以上海为例,2020年上海写字楼市场平均租金为7.64元/㎡天,而在2021年的二季度,上海甲乙级写字楼平均租金下浮至4.69元/㎡天,写字楼售价方面,2020年底上海全市写字楼均价3.5万元/㎡,而到2021年一季度,写字楼平均挂牌价下滑至2.86万元/㎡,从投资回报率看,2020年上海写字楼投资回报率在7.9%左右,2021年的投资回报率则下滑至5.9%,并且从2010年起,写字楼的空置率逐年攀升,近两年空置率达到峰值约22%。
从上海这个典型的写字楼市场变化趋势来看,写字楼的投资回报率在逐渐降低,同时,由于写字楼的库存量较大,空置率较高,曾在写字楼市场深耕多年的潘石屹在2021年正式退出了写字楼业务,在业内人士看来,清仓SOHO对潘石屹而言是一种止损行为,2020年全年中,SOHO税前利润约16亿元,同比下降17%;毛利13.9亿元,同比下降7.96%,写字楼租金回报率下滑,已经不是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改变的现状。
总结:
综上所述,超高层建筑,无论是自身的投资特征还是安全稳定性,在整个房地产行业中都不再具备前景优势,随着超高层的缺点不断暴露出来,也逐步引起住建部高度重视,从对超高层的限高调控力度来看,未来不排除“停建”超高层,在日益严格的调控政策下,“面子大厦”也或将逐步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