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代快报讯（记者 张瑜 赵丹丹）近几年，我国城市空间发展从增量扩张转向存量更新，城市更新成为一个热词。城市更新是什么，如何推进更新？9 月 28 日，2020/2021 中国城市规划年会暨 2021 中国城市规划学术季学术会议 " 城市更新创造多元价值 "，在南京工业大学江浦校区举行。来自全国的规划设计专家、网友线上线下共话 " 城市更新 "，城市更新需要自下而上，和居民、使用者们共同缔造；把交通、景观、市政等设计融入城市更新；城市更新的顶层设计需再深化 ...... 快来听听专家们怎么说。

△会议现场

南京走出一条 " 留改拆 " 城市有机更新模式

2000 年前，南京主要是外延式扩张，进行大规模的拆除重建。2000-2011 年，主要是新区开发与拆除重建阶段，城市更新模式从 " 拆改留 " 式城市重建，转向小规模、渐进式的有机更新。2012 年至今，南京已经形成了政府引导、市场运作、多元参与、共同治理的 " 留改拆 " 城市有机更新模式。

△南京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局长叶斌远程介绍南京城市更新模式

在会议中，南京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局长、党组书记，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常务理事叶斌介绍，近年来 , 南京市围绕历史地段更新、城镇低效用地再开发、老旧小区改造、居住类地段城市更新等对象进行城市更新探索，初步构建了一套具有地方特色的城市更新政策标准、方法体系和运行机制，致力于推动地方多样化城市更新实践，取得了初步成效。2020 年，南京市规划资源局、市房产局、市建委联合印发《开展居住类地段城市更新的指导意见》，其中明确谁来干、谁出钱、怎么干的问题。明确城市更新由政府引导，多元参与，调动个人、企事业单位等各方积极参与。在资金上，明确自筹经费、市场投入、贷款融资、政策性专项经费等多种方式的投入，开拓新的资金来源。还提出为整合周边、统筹规划，允许将原土地出让范围周边的 " 边角地 "" 插花地 "" 夹心地 " 通过 " 以大带小 " 方式协议出让等。

" 南京市城市更新方式可以分为拆除重建、整治提升和有机更新。当前重点是后两种，通过留改拆手段，开展产权不变或少变的有机更新。" 叶斌说，比如居住类地段的城市更新，小西湖通过更新改造后，留住了部分原住民，同时也打造成为网红街区；石榴新村项目涉及更新改造居民户 388 户，在更新改造过程中，约有 134 户居民选择外迁，250 多户居民选择原地回迁。低效厂房、旧楼宇的改造方面，南京卷烟厂旧址将打造成为 "D9 街区 "，白云亭副食品市场改造为市民活动中心和图书馆等。

据悉，今年南京正在推进 14 个城市更新改造重点项目建设，包括卫巷、荷花塘片区、小西湖片区、石榴新村、仓巷西二地块、小松涛巷棚户区等片区更新改造。

建议：

城市更新设计，要和居民、使用者共同缔造

把脉 " 城市更新 "，专家们各抒己见。

中国科学院院士、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段进参与过全国很多城市的更新改造项目。段进认为，城市更新设计要有四要素，首先是自然共生，也就是城市更新时要考虑到生态与城市发展的共生问题；其次是基因传承，注重当地的文化传承，比如常州青果巷的更新等；第三是共同缔造。段进说，此前城市更新多是政府主导，往往大拆大建，达到资金平衡，最终老百姓并不满意。之后，城市更新向前走了一步，注重公众参与，产生了社区规划师、责任规划师。" 这些还不够，城市更新要真正做到人民城市人民建，要了解居民究竟需要什么，能做什么，共同来做。国外不乏在广场上安装一个水龙头都反复调查的案例。" 段进说，使用者、投资者、规划设计师、政府部门要一起来商议。2019 年南湖老旧小区改造时，莫愁湖街道就曾聘请院校规划设计师团队，参与南湖片区及国泰民安、玉兰里等老旧小区改造，通过社区议事会、设计竞赛、儿童参与设计等方式，来广泛征求建议。

△中国科学院院士、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段进

同时，段进认为问题导向也很关键。" 一些设计高大上，但是不接地气，不能落地，相当于画了一个大饼。" 他说，好的城市更新设计关键在于能解决具体问题。

倡导把交通、景观、市政等设计融入城市更新

" 新时代的城市更新已不再限于对建筑、环境等物质实体简单的改造，而是应充分关注到城市更新是个多元价值提升的过程。" 南京市城市与交通规划设计研究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、教授，江苏省设计大师杨涛认为，城市更新承载着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，需要采取因地制宜、差异化的策略，将城市的经济价值、社会价值、民生价值、人文价值、美学价值、生态价值等多元价值综合展现。

△南京市城市与交通规划设计研究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杨涛

在报告中，杨涛以历史地段、居住地段、产业园区和重大基础设施改造等四个方面的案例，来介绍不同地段如何城市更新。比如历史地段的城市更新方面，杨涛提到了南京梅园新村的案例。梅园新村是国家首批历史文化街区，对这个历史地段改造更新时，如何跟产业、民生结合？杨涛说，他倡导把城市设计、交通设计、景观设计、市政设计、功能设计等结合的整体化的城市更新设计方案，目标要把文化保护、整治更新、文化利用这三个诉求共同融入。据悉，目前该片区环境整治完成。

对于居住类地段的城市更新，杨涛认为，要在统一规划、土地、资金等一系列制度政策的指引下，通过因地制宜 " 微更新 "" 微改造 " 的方法，通过共商、共建、共享的理念，来创造新的民生价值、环境价值和文化价值。他提到了秦淮区大阳沟片区的城市更新项目，这里包括老旧小区整治、危旧房改造、产业园区提升等多种类型的城市更新工作。杨涛介绍，目前正在进行方案设计中。

谈到城市重大基础设施的城市更新，作为交通规划师、交通设计师的杨涛更有话说。" 很多城市会遇到老铁路改造、老河道改造、高架桥改造等机会，我们认为这种改造不能就事论事，尤其在城市更新的背景下，怎么借这种机会来再造城市的多元价值，是我们需要深度思考的。" 杨涛提到了宁芜铁路扩能改造，希望能探讨将其纳入到城市更新的范围内进行顶层设计。

顶层设计需再深化，建议出台城市更新法或条例

城市更新推进中还有什么难点问题？叶斌认为，目前我国的城市规划、土地、建筑管理的技术标准、管理制度、法律法规，基本上是适应改革开放后大规模城市快速扩张型而建立的，对于存量用地、既有建筑更新改造的制度设计极为缺乏，亟需建立健全。叶斌建议，城市更新，可从规划政策、土地政策、资金支持政策、不动产登记政策等多个方面创新，提出顶层设计，出台新的规定和技术标准，保障城市更新项目依法依规实施，比如出台城市更新法或条例之类。

叶斌举例说，比如一些更新项目存在地块小分布散、配套不足的现实情况，是不是可以结合实际情况灵活划定用地边界、简化控详调整程序。在保障公共利益和安全前提下，是不是可以适度放松用地性质、建筑高度和建筑容量等管控，有条件突破日照、间距、退让等技术规范要求，放宽控制指标。再比如钱从哪里来？资金如何平衡？是城市更新实施的核心问题。他建议，在资金上，是不是可以制度化确定城市更新多渠道的资金来源；在税费政策上，更新项目是不是可以享受一些减免政策等。

（南京市城市与交通规划设计研究院供图）